Lelucermaire

脾气不好. 我就爛. 发完就跑.

【龙星】-微醺❁

*(发发库存)原设不改 平行世界,时间线贯通过去将来现在


*意识流预警


*BGM:dream on(宫野真守みやの まも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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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她打开门,浑身湿透,外面正在下着暴雨。


被湿润气流裹挟着的风铃摇摆发出响动,她对此番景象仿佛浑然不觉。关上了门,她背靠在门上仰起头,紫色的头发沾湿在额头,嘴唇边际晕染着暧昧的朱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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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顾星海走进服装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街上人流已然变得稀疏。她将装着那一对白色软拖的袋子放下,又扯下第一次佩戴了如此之久的假发,喟叹一声后沉沉睡去。



——众所周知,那以不可阻挡之势伴随着些许尴尬闯进超新星海选初试名单的、名叫柯萝娜的一位小新人和龙灏天的关系,从那时起始就或多或少就可以用“势如水火”来称呼了。


当顾星海转天面对着唱片店货物架上罗列着的一排排龙灏天的暗红色封面的精致EP、印有男人稍显稚嫩脸庞的I AM的精选辑与演唱会专辑时,为了逃避在初舞台上过失尽有的自己而跑到此地的她,虽然并不必要但却有点必然地想起了网络上看到的前文如此关于她全部都是与龙灏天有关的娱乐新闻云云。


——那时唱片店玻璃窗映出的天空色远没有多年后来得这般绀蓝,反而浓郁沉重得仿佛将要滴墨。挑选着唱片,试图把海选才刚刚认识的男人的每一首歌都买全地放进了购物篮,手臂提着篮子逐渐变得沉甸甸的时候,顾星海轻轻地笑了一下,清楚地意识到了什么天空颜色只是自己内心的某种绝望的连带。


——无论是否与他扯上关系,那墓地前冰冷刺骨的风雪早就明示着不论目前走向如何,只要为将来事发提供便利条件便好。“不是吗?”她笑容消失,面对柜台将篮子递了过去。


然后被塞了一个抱枕。她突然青筋暴起。“果然还是,在那之前要打败那家伙才好。”她愤愤地盯着人形抱枕上那和实体人一样一贯笑得十分挑衅的表情想道。也许从她被他激起竞争意识时,她那多舛8岁与15岁时被埋下的阴影才正式开始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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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只是一场阴沉的暴风雨,直至被那太阳灿烂的光线刺穿。’”*



地区赛时特有的漆黑夜晚里,顾星海总是会被梦魇攫住。偶尔喘息着醒来,整理着汗水淋漓的发丝时,她会暂时忘却梦里的一切——直至她披起衣服在室友熟睡的一片静谧中离去,跑到天台上,那梦的内容便才纷至沓来。无数次的母亲怀有担忧的面容自不必说;而当她因此怀着愧疚心情望向没有繁星、连阴郁闪电都潜去踪影的天空时,那天被激怒的首席评委将手抵在她耳边近在咫尺,干脆利落的薄荷味的气息与在她面前吐露的话语才在翻涌的思绪里姗姗来迟。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啊?”面对质问她亦高傲不屑一答,心想自己在他面前的屡屡碰壁虽然值得,但有关于她的内里他永远也不会懂得。



即使她的高傲只是如同野兽般莽撞也罢,她如此想着。这会之后顾星海一扫疲累,她孤身一人站在鲜红的清晨里,不过是一刹那,时光却变得圆润饱满起来,仿佛永远也不会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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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明净敞亮,日光透过窗子被风吹来,顾星海停下舞步走进超新星选手后台化妆间的同时,星星已经在天幕安然落脚。



孔雀蓝的眼睛被合上的眼帘隐去,化妆师朋友在她的眼上打着珠光,时下女团流行的闪钻被细细地贴上眼睑。其他繁琐的环节暂且不提,眼妆仍未上完便已过去十几分钟。



顾星海发现还有几分光亮的眼帘随着头顶“啪”的一声,一下子变为彻头彻尾的黑。



“停电了!”化妆师因最近人手不够只能分组进行上妆,人并不很多。被叫去帮忙查看原因的化妆师朋友在把要紧的一支唇膏以防记错色号地塞进她的手里又提醒她尽量不要睁眼后匆匆离去。



“……”

“雨哲?”



顾星海坐在椅子上,被突如其来的寂静包围。眼帘前相比之下倒也并不漆黑,可能是因为窗外有光。过了一会,星海听到人的脚步声。



“咔哒。咔哒。”


声音由近及远,那人径直走来。



顾星海在一片黑暗中闭眼多时,心里早就期望造型师来救她脱离苦海。她感到那人在向她走来,便直接伸手将紧攥许久的唇膏递给那人。



“......”



那个人沉默两秒,接过唇膏。



顾星海感受到那唇膏被化妆师有些许粗拙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轻柔动作地,一点一点地,接触涂在她的唇上。唇膏质地油润,这次化妆师出乎意料地似乎打算只薄铺一层,手的温度在黑暗中距离她的面颊忽远忽近,膏体细腻地触碰双唇,力道极轻。


“——没问题吗?”毕竟黑灯了。

她在心里如是想着,困于正在上妆的是嘴唇便没有开口打扰。


在黑暗中,人的视野一片茫然,其他感官所感受到的事物反而更加清晰。



顾星海可以听到自己平静的心跳声与呼吸声。还有,这位近在咫尺,沉默着上妆的男人的存在。


“啪”的一声,灯光明亮。顾星海被变故激了一下,刚下意识要睁开眼,却被男人提前抬手轻轻地虚捂住了眼睛。


“——对了,眼妆。”顾星海明白过来。


男人的手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顾星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确定地猛地睁开了眼。



——身边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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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气凌人地滥用并不自然的魅力,


但却对自己的美的法则一无所知。’”*



他就好整以暇地那样坐在那里,双手交叉轻轻掩盖住薄唇,面无表情地如此盖棺定论道。



——自从龙灏天在市中心的海选会场上拨动吉他以示不屑的那天晚上起,她那持续了一年的满腔怒火、名为Ἐρινύες的笃信,也多少失去了它们的神圣意义,虽然她并不想承认。



地区赛第一轮表演完后的柯萝娜薄薄嘴唇倔强地抿着,但在舞台灯光的映射下,也能看到造型师用化妆品精细晕染出的毫厘的俏丽柔光。唇瓣却又由紧闭开始微张了,其主人,那个少女眉头紧簇,头颅以一种向来平视的角度双目看着那评委首席,发出饱含偏见与怒火的问询。



在龙灏天看见少女嘴上的鲜明的红色之前,他早已脱口而出毒舌轰炸,态度非常不友好地据理力争起来。



在结果显示后,柯萝娜转身离开了舞台,而龙灏天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坐在原地不耐烦地交换了交叠的双腿,却突然出神了几秒地想到少女在微薄夜光里,贴有闪闪发亮细钻的紧闭的眼睛。




——————


顾星海怀着自我思考与莫名不爽回到后台,措不及防地听见被幼稚男人叫过中分头的女生大骂“龙灏天收钱了吧”,璀璨的好心情突然替代了内心的郁郁。



“世人所追求的是心境平和与他人的恭敬顺从,而不是真理的胜利与美德的升华。”她想起来自己几年前在书本上划下的句子。原来明明只是认真客观地点评的,如同龙灏天那样在娱乐圈里闪烁着理想与正义光辉的明星也会被人如此报以荆棘地恶意评价吗——虽然他可以预料并也毫不退缩地打算将自己如此锋利的品格贯彻下去?



她的五官,还未来得及卸妆的脸庞,眼尾上扬突然多了一些明艳——龙灏天在后台见到少女的时候,见她如此看了一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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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她身着晚礼服第三次和那个女孩一前一后从通体黑色的车里走下,互相道别。



金郁弦拉起她的手笑着说“全国赛再见”,顾星海微笑颔首,目送着女孩离开后,她垂眸看向上面还残留着女孩余温的双手。那白皙的手掌上,有微微薄茧,昭示着她曾经清贫的境遇。



——这双手,曾经被有着黄澄澄洒满阳光眼睛的小女孩拉起,她们一起奔跑在童年繁花漫天的盛夏,夕阳斜照在公寓的喷泉溅起的水花,精致的演出服,童音朗朗笑着唱《送别》。



这只左手,被母亲决绝地牵起,顾星海走向背离父亲的方向,在哭泣声与频频回头中,开启了她的一生里惶惶不安仿若流离失所的一段时光。



这双手,曾经在发着颤,死死地、徒劳地抓住病入膏肓的母亲,企图挽留未果。



这双手,在不久前被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金发少女哭泣着紧紧地握住,她在哽咽的《送别》与《干杯》中叹息又沉默,眼眸中满是当年纯洁笑着的彼此,顾星海的模样在金郁弦的眼中清晰可见。



这只手,在雨过的夜晚,被朋友握住,他拉着她在微黄的路灯里向前走去,说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只手,几个小时前刚轻轻地搭在男人伸出的手掌上被男人轻轻地握住,他笑着挑眉说:“来跳舞吧。”



这只手,在车上被顾一川伸来那带有对她而言因时隔八年而略微生疏的温度的手掌覆盖,她看着他眼里满是疼爱与某种深深藏匿住的隐秘,她依恋的同时却也更加明白,自己往后只会选择无依无靠的名为自由与真相的道路。




她收回视线攥起双手。


零点的钟声早就敲响,那钟声如流星穿透她的身体,炙热灼人,她的双眼也愈发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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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之后顾星海回到家中,第一次将充当沙袋的抱枕取下,男人的脸被反着贴放到地板上,顾星海转身倒水,轻轻地呷进口腔以冲淡宴会上喝下的红酒的味道。



——鲜花与美酒,前者凋谢,后者让人醉生梦死。


她仍旧还有自己髻年之时生日宴会的印象:她曾身穿小礼服,被那几小时前晚宴上看破一切还在逗她饮下红酒的父亲高高举在其肩上出现在大众视野,不时有快门轻轻爆开闪光的声音。那社交圈就像是圣诞节时家中好手艺的管家端上来的自酿饮料,它的味道取决于十几种不同原料适当混合的搅拌,而单拿出任何一样来都会索然无味。



……她放下了杯子,借由桌子无精打采地支着头,打开手机,那一条“记得找我来取项链”的消息让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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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许是一片月亮也憎恶的墓地。”*



全国赛前,顾星海在深夜唱着白月光的曲子。她道谢后目送男人的离开,忽然思念起郊外月光的模样,便走进下着晴雨的夜晚。那月如霜时,冷露也无声地湿了桂花。



那月光既不被她过往的污浊所沾染,又没有关心世间的负担。她吟唱起白月光的歌词,脸颊上沾湿的也许是雨滴,也有可能是泪水。




———————


“你在这里啊。”



没带雨伞,他把黑色的风衣脱下,毫不避嫌地撑在顾星海头顶上。月光白白的,夜色也寂寞无垠,雨水细腻清凉,细细地打在他的半个身子上。龙灏天看到女孩惊讶地转身紧盯着他,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紫色的漩涡。



“你好像很喜欢往外跑啊,尤其是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他见女孩湿淋淋的,像是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不置可否地示意任性的女孩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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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总要打响,而面具总要被丢弃——待我完全显现于世人之前时,也许会一无所有、遍体鳞伤地离开这场与我格格不入的舞会。


那时只有心在跳动,呼吸亦仿佛停止。她从台上鞠躬离去,在走入后台的顾一川、面露震惊的选手与无数摄像头面前,将假发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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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海,深呼吸。”待到无人之处宁静时,龙灏天轻轻地拍着女孩颤抖的背。那名字被男人第一次有点生疏地吐露。



陷入僵局的顾星海眼神混乱,出神地一动不动。她突然感到男人的手伸来,温暖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上的泪水,手指插入她短短的紫色发丝捧起她的脸。


“不管如何艰难,我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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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


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波德莱尔








在阴暗日子里透过的阳光使她再也没有时间去抚平那些十多年来积郁在她心头的爱恨情仇。


于是,就因为那红伞撑起的雪和冬天的起始而引出的那递过来的吉他、红色跑车的轰鸣被推开的服装店门、初赛会场上暖场的烟花中那若隐若现的脸庞、揽起她躲避位高权重者侵害的手臂、一件扔过来的西装外套、以及那平时冷若冰霜而现在笑意越来越轻易溢出的一对明珠似的星眸——她关于爱情的思考,显现出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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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恶人终被惩罚,被他亲自戴上王冠的她终将离去之前,他目送着她被记者簇拥着走进升降电梯。



人流涌来,电梯关闭沉降。她在这一刻前与他视线交错,笑着看见他微微张嘴,灿烂的笑容取代了男人惯以示人的挑衅,他用口型说着——




“我喜欢你”。










ps:略显仓促,但就这样吧,龙星让我心动的点都在里面了(⑉°з°)-♡

带*的句子都是出自波德莱尔诗集,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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